17、时时自有春风扫(2)(4/30)
谢定夷回头看他,道:“我去看一眼就回来。”沈淙的眼神垂向一边,但衣袖上的指节还是没松。
谢定夷好笑,又道:“那我让他进来回话。”
力道还是未松,攥得指尖都发白了。
“那怎么办?”谢定夷坐回去,说:“总不能就这么让他走吧。”
为什么不行?
他没说出口,但望过来的眼神却清晰地表达出了这个意思。
谢定夷弯唇,俯下身靠近他的脸,道:“我发现你从江州回来变了很多,不仅气性更大了,还学会恃宠而骄了。”
什么……恃宠而骄,他才没有。
沈淙有点耳热,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了,放开手别过身,然而就在谢定夷起身要走的时候,他又扶着手臂发出一声低呼。
谢定夷无奈地站住脚步,对着侍从道:“让他先回吧。”
嗯,平平淡淡的五个字,也没说晚点要去看他。
沈淙心里的焦躁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缓和了一点,弯下脖颈将脸埋进了充满着谢定夷气息的锦被中。
晚间两人难得一起用了膳,这种不包含夜晚的相处总是让沈淙有着别样的期待,看着眼前的桌子被各式各样的菜填满,就好似他一直以来空荡漂浮的心也感觉到了一丝落在实处的充实感。
看沈淙吃饭其实是一件相当赏心悦目的事,毕竟顶着这样一张脸,就算他狼吞虎咽谢定夷也会夸他一句可爱,但他偏偏就是自小循规蹈矩长大的世家公子,对着那些她看着都累的礼仪早就烂熟于心,动筷舀汤时候悄无声息,就连吃菜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。
感觉到谢定夷时不时地把目光往自己这边送,沈淙回以了一个不解的眼神,道:“陛下看着臣做什么?”
谢定夷咬了一口汤饼,随口问:“你平常都爱吃些什么?”
沈淙道:“臣不挑食。”
谢定夷道:“总有偏向的吧。”
沈淙沉吟两息,最终坦诚道:“比较爱吃甜的。”
谢定夷拿汤饼挡了挡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,说:“知道了。”
快入夏了,吃饭完天还没黑,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独处,沈淙一直在用余光追逐着谢定夷的身影,似乎是想知道她等会儿要去干什么,落在眼里颇有点眼巴巴的意味。
“我去东殿批奏折,你一起过来?”
沈淙有些迟疑,问:“可以吗?”
谢定夷笑着朝他抬抬手,说:“来吧,我书架上有很多书,你应该会喜欢的。”
医官道:“手伤还需固定几日,注意休息,臣开个方子,您按时喝药,十日左右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。”
“好,你先下去吧,”见他没事,谢定夷松了口气,摒退那医官,俯身将沈淙抱了起来,对着宁柏道:“先回近章宫。”
随着几人迈步离去,一直站在不远处看完全程的江容墨神色也难看了起来,仔细盯着那只攀在谢定夷背上的手,那修长的指骨和腕间的白玉镯是那样熟悉,轻易的就能和记忆力里的画面分毫不差地重叠。
是燎祭前夜被陛下抱进宫的那个人。
他有点后悔刚刚没仔细去看那个人的脸了,原本只以为是宫里某个想上位的侍从,没想到居然还是个阴魂不散的惯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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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章宫内,谢定夷替沈淙脱了外衣放到床上,掀开衣袖再次看了看他的伤势。
肿得不是很厉害,应该没有大碍。
“还痛吗?”